敦煌说丨古人的“游艺”人生

　　古代人们简单的生活方式和他们“知足者常乐”的生活态度，使他们可以享受休闲和游戏。千百年来，丰富多彩的游艺文化绵延不绝，先后产生了百余种游艺活动项目。“游艺”一词源于《论语·述而》中孔子所云:“志于道，据于德，依于仁、游于艺。”孔子提倡以“六艺”来陶冶身心。游艺涉及一个人的品格与志趣，是人的一种愉悦的心理和精神体验。

　　踏青

　　两汉时期，民间节日娱乐活动日益丰富，推动了民间体育娱乐风尚与节日习俗的相互渗透融合，使人们的社会文化生活发生了显著的变化。

　　▲踏青  敦煌文献P.3608

　　上巳节外出郊游、宴饮踏青源于一种传统的祭祀仪式和迎春习俗。我国古代以干支计时，将农历三月上旬的第一个巳日称为“上巳节”。是日女巫在河边举行祭神驱鬼仪式，人们也要在河里沐浴，洗秽去疾。渐渐地，人们将这种祭神活动视作外出郊游、踏赏春色的一种活动，久而久之便成为一种民间习俗。

　　舞狮

　　我国古代有非常丰富繁多的拟兽表演。这些拟兽表演发端于图腾崇拜。随着时代的变迁，图腾崇拜慢慢集中到了几种兽的身上。

　　▲狮子图  甘肃敦煌莫高窟第17窟壁画  现藏于大英博物馆

　　▲陶舞狮俑  现藏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

　　狮子戏对我国而言，不是本土的，而是外来的。它作为佛教的伴随物进入我国，与我国各地区的信仰发生融合，奇迹般地站住了脚，甚至取代了一些地方原有的瑞兽崇拜和拟兽表演，成为迄今为止流传最广、影响最大、最有人气的一种演艺项目，西北凉州狮子舞，流传甚广，至今不衰。

　　斗鸡

　　斗鸡是古老的娱乐项目之一。《左传·昭公二十五年》载：“季、郈之鸡斗。季氏介其鸡，郈氏为之金距。平子怒，益宫于郈氏，且让之。”这里所说的“介”字应解释为盔甲，即鸡的胸部或头部戴的护具，而“金距”指的是鸡腿上所缚的进攻性武器。这意味着当时的斗鸡活动已使用了专门的技术。唐代，斗鸡更是风靡全国，许多皇帝及诸王子均极喜欢斗鸡。

　　▲斗鸡图  陕西咸阳市乾县章怀太子墓甬道东壁壁画

　　敦煌、陕西等地的壁画中，都有反映当时斗鸡游戏盛行的内容。另外，在敦煌文献《水鼓子》中有描写斗鸡的场景。唐代，也有大量描写斗鸡的诗歌。

　　印沙

　　▲印沙图  甘肃敦煌莫高窟第23窟北壁壁画

　　印沙是指在海边或沙滩印塔形、象形。印沙只需把有佛像或塔形的模子往沙上一捺，即可完成。当时需依一定的仪规：用右手印，左手持念珠记数，口诵真言。印沙起源于五百童子聚沙成塔的游戏，是为了与佛结缘。莫高窟第23窟壁画中绘有一群童子在做聚沙游戏。

　　击壤

　　▲击壤画像砖拓片  现藏于四川省博物馆

　　▲《伊川击壤集》  邵雍

　　击壤是一项极为古老的游戏，据传尧帝时就出现了此项游戏。在没有发明弓箭以前，人们主要以投击石块来阻击飞奔的禽兽，为了提高投掷的准确度，自然要进行同样类型的训练。古老的击壤游戏，很可能就是从这项远古技艺中蜕变而来的。

　　投壶

　　▲投壶图  现藏于天津博物馆

　　▲八仙纹铜投壶  现藏于陕西历史博物馆

　　投壶是由春秋时期的射礼演变而来的，这种活动多半是士大夫饮宴时进行的一种游戏。游戏中所用的酒壶象征箭靶，以棘制作的矢投入小壶，投距约七尺，中者（箭投入壶口或穿入壶耳）为胜。投壶一般是两人以上进行比赛，设有专门的裁判记分，以十二筹满，一局定胜负。唐诗中有许多描写投壶场景的句子。敦煌的壁画中也能看到投壶的画面。

　　藏钩

　　▲藏钩诗  敦煌文献S.4474  甘肃敦煌莫高窟第17窟出土  现藏于大英博物馆

　　藏钩是中国古代的一种博戏，源于汉，盛于隋唐。据史料记载，它有三种玩法：其一是一群人分为两组，拿出一戒指，由两组人轮流藏匿猜测；其二是取韵脚字赋诗或取酒令谜面猜谜；其三是猜拳。《荆楚岁时记》曰：“岁前，又为藏驱之戏，始于钩弋夫人。”“钩弋夫人”即汉昭帝之母，因为钩弋夫人手蜷，而藏钩这戏亦需蜷手，后人便将此戏附会到钩弋夫人身上，其实这是一种民间的集体游戏。藏钩在诸多敦煌文献中也有记载。

　　骑竹马

　　▲骑竹马图  甘肃敦煌佛爷庙湾古墓36号墓彩绘砖画  现藏于敦煌博物馆

　　▲骑竹马图  甘肃敦煌莫高窟第9窟东壁门南侧壁画

　　在两汉时代长安的市里街巷，常能看到一些儿童将三根竹竿放在胯下两腿之间，一手执身前部分，使竹竿的后梢曳地，一手作扬鞭状，催“马”奔跑。这种儿童仿效成人骑马姿势而创造的游戏，称之为“骑竹马”。此戏以男孩为多。唐、宋、元、明、清，儿童骑竹马游戏更加盛行。敦煌壁画中也可见到形象逼真的骑竹马图。

　　放风筝

　　风筝，又名“飞鸢”“纸鸢”等。在尚未发明造纸术的春秋时代便已发明了木鸢。据《墨子· 鲁问》记载，能工巧匠鲁班用竹子制成竹鹊，在天空飞了三天。

　　▲风筝  敦煌文献S.5511  甘肃敦煌莫高窟第17窟出土  现藏于大英博物馆

　　放风筝，最初是一种禳灾的巫术行为。某人得了病，把病状写到风筝上，引线放到空中，再剪断拉线，这样病魔就会飞走，病人就会脱离疾病。之后，风筝却常用于军事行动，有时用来侦察敌情，有时用来通信联络，有时还用来散发瓦解敌人军心的信息。

　　纸鸢为什么又叫“风筝”呢？因为在纸鸢的头上用竹作笛，风吹竹笛，声如筝鸣，所以叫“风筝”。唐诗中有许多描写风筝的诗，敦煌文献中也有记载。

　　荡秋千

　　荡秋千是受到中国古代妇女喜爱的一种游戏，源自春秋时代居住在今河北东部的山戎人训练攀越能力的一种活动。山戎人大都勇猛强悍，善于攀登。公元前663年，齐桓公发兵伐山戎，途中看到当地人荡秋千，觉得很有趣，便把此项游戏带回中原。

　　▲秋千图  周鲲等绘《汉宫春晓图》  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

　　▲内家汉戏秘秋千  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

　　秋千在春秋战国时期即为民间一些青年妇女所喜爱，西汉之初传入宫中，成为后宫休闲娱乐活动之一。诗词元曲和其他文学作品中，有不少关于妇女荡秋千的描写。秋千历史悠久，不仅深受妇女的喜爱，而且也是儿童所热衷的一项体育游戏活动。

　　斗草

　　▲斗草  敦煌文献P.3271  现藏于法国国家博物馆

　　斗草也称“斗百草”或“斗花草”。这项游戏早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就已经开始流行。斗草主要有两种玩法，一是比试草茎的韧性，方法是用草打成结互拉，以先断者为负；另外一种是比赛谁采摘的花草的花色品种多和新奇。敦煌文献中还保留了四首《斗百草词》，从中可以看出当时斗百草的风俗。